萨维尔性丑闻暴露BBC管理漏洞（图）

2012年10月31日星期三

萨维尔性丑闻暴露BBC管理漏洞（图）

乔治•恩特威斯尔(George Entwistle)上个月成为英国广播公司(BBC)的总裁兼总编，之前他曾担任过BBC的视觉主管和知识试运行总监。也只有乔治•奥威尔(George Orwell)那等人物工作过的地方，才会设立如此邪恶的头衔。

在有些机构里，存在着一些令内部人感觉特别良好、却令外人难以理解的东西。世界上最有权威的国家广播公司BBC便是这类机构之一。它只服从自己的逻辑，遵守自己制定的规章。BBC的这一特色常常给观众留下深刻印象——想想《神探夏洛克》、不久前的奥运会报道以及国外新闻吧——但有时候也令人困惑不解。

这一次就颇令人困惑。上世纪70年代的BBC明星主持人吉米•萨维尔(Jimmy Savile)被曝是恋童癖，他利用自己的影响力对节目观众中一些脆弱的儿童实施了侵害。任何有良心的人看过一名受害人的恐怖证词之后，都会感到必须做点什么。而BBC在采访受害者并制作成电视节目之后，把这一表明自己失职的证据束之高阁。

在一个由有着良好教养的人管理、传播善意的公司，内部还有严格的编辑标准和多层次的控制机制，竟然发生了这种事情。然而这次，所有防范措施都失灵了。对此，BBC总裁恩特威斯尔面对迷惑的英国议会议员们表示，由于不愿破坏BBC的内部规章，他就没有向其他BBC高管过问此事。

他的回答给人的印象就是在BBC这个充满活力的公司，居然管理不善或者说不存在共同的目标。这就好比通用电气(General Electric)由每个各个工厂的经理管理，或者像家乐福(Carrefour)由分店经理运营，而总部高管们却认为自己没有肩负领导责任。

这种观念非常危险，不仅会影响到计划下月赴任《纽约时报》(New York Times)总裁的马克•汤普森(Mark Thompson)(恩特威斯尔的前任总裁)的职业发展，也会影响BBC自身的未来。

BBC是一个很受尊敬而且资金充足的广播公司，来自英国每位电视观众被迫缴纳的牌照费的收入就达36亿英镑。它的合法性建立在英国民众的信任上。BBC如今的情形似乎是，右手对左手在做的事一无所知，而大脑则一直置身事外。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个庞大的机构使用纳税人的资金开展广播业务的目的，就令人生疑了。既然在同一个品牌之下，BBC的组织结构看来已很松散，为何不干脆直接将它拆分多个实体呢?

如果BBC就是由一群各行其是的制片人及编辑组成的集合体，为什么一定要将它们捆绑在BBC这个名号下呢?

BBC灰色的企业文化更是加剧了人们心里的上述疑问。BBC的基层的确呈现出了多样性，既有像杰里米•帕克斯曼(Jeremy Paxman)这样尖刻的主持人，也有才华横溢的文学以及演艺作品。然而其高级管理层在追求高度统一上可以媲美中共，而且其运作也像中共一样越来越不透明。

从高瞻远瞩的创始人里斯勋爵(Lord Reith)开始，从2000年至2004年间那位爱说俏皮话的总裁格里格•戴克(Greg Dyke)过渡到技术官僚型的汤普森，一直到温文尔雅的恩特威斯尔，BBC总裁的传承经历令我想起那个中共首脑的变化过程：从毛泽东到邓小平，到胡锦涛，再到习近平。

这绝非巧合。像中共一样，BBC的精英们会定期讨论收视执照费续交事宜(类似于中共的五年计划)，也会在领导人交替时相互倾轧。这个精英层由受过一流大学(类似于清华和北大)教育的聪明的技术型官僚组成，他们的职责就是维持现状，但他们对局势的控制力颇为薄弱。在这样众多管理人员头衔上都带有某某“总监”字样的内向型官僚机构里，跟集体保持一致是一种美德。恩特威斯尔声称，因为新闻与娱乐部门之间存在着“防火墙”，所以在BBC新闻(BBC News)部门主管海伦•博登(Helen Boaden)提到萨维尔被调查一事之后，他没有进一步盘问下去。对此，有些BBC高管认为恩特威斯尔是在顺口胡说，鉴于当时这二人都在竞争总裁职位，他不愿意就此事激怒博登。

不过，BBC内部人士承认恩特威斯尔的解释中有一处所言非虚，即BBC总裁不同于多数人眼中的那类总编。所有的日常决定都由节目编辑作出，BBC每天的新闻部例会主要是总结前一天的情况，而不是设定统一的报道新日程。如果没有明显的问题需要解决，老板们通常会置身事外。

第一次对BBC两万三千名员工发表讲演时，恩特威斯尔本人就曾抱怨过这种一盘散沙的公司结构。他批评了BBC存在的“藩篱丛生、相互内斗、职能重叠和钩心斗角现象。最糟糕的情况是，泄露和传播对其他员工或其他部门不利的信息——以及由此带来的精力与财力的极大浪费”。

萨维尔事件就是一个令人不安的例子。《新闻之夜》(Newsnight)节目的编辑显然看都没看足以定罪的采访视频就放弃了调查节目。在高管不知情的情况下，肯定还有许多节目被扔到了一边——其中的材料不够重要，但其实很有价值(对于BBC得到的收视执照费而言)。

像BBC公司这样下放权力的确有一些优点。Enders Analysis公司的数据显示，BBC是一家拥有2000名记者的大机构，每周其新闻节目在国内的收视率仍高达71%。BBC通过允许员工以团队为单位制作节目，希望由此拿到多种多样的节目，并提升员工的创造力。这种管理方式与谷歌(Google)类似，谷歌允许其软件工程师拿出20%的工作时间去追逐自己的想法。

不过，在放权的同时不应失去凝聚力和方向感。如果BBC执行董事会成员从不相互交流，则只有等到危机来了他们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说明他们未能行之有效地领导这家公司前行。BBC本来只要用足心思，就可以做得更好。

译者/何黎

来源：阿波罗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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