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4月30日星期三

廖祖笙:不让“越级上访”意味着什么?

“当今圣上”说要“改进工作方式,转变工作作风,改变门难进、脸难看、事难办现象,纠正老爷作风、衙门习气”;在“坚持密切联系群众,注意从信访举报 中发现问题 线索”,并在不断展开巡视工作;位高权重的“公仆”在“一枝一叶总关情”,不时走村串户下基层“考察”……


旗下的国家信访局在干什么呢?在独树一帜,在另搞一套,在大唱反调,在公然摆出官僚姿态,在明调等级制度,在不让“越级上访 ”,于日前悍然发布了《关于进一步规范信访事项受理办理程序引导来访人依法逐级走访的办法》,并将于5月1日起,对此办法进行正式施行。


不让“越级上访”,意味着此办法对《信访条例》在公然进行掌嘴。“制定本条例”是“为了保持各级人民同人民群众的密切联系”,中央政府何时已独立于各级人民政府之外?“各级人民政府、县级以上人民政府工作部门应当畅通信访渠道”,设此障碍,是否属于“畅通信访渠道”?


不让“越级上访”,意味着庙堂上想当甩手掌柜。逐级走访也好,“越级上访”也罢,只不过是衔冤负屈的百姓反映问题时的形式有所差异而已。形式不重要,是否有人秉持公正,这才是重中之重。若是治下乾坤朗朗,大小庙堂之内也都能明镜高悬,那么谁又会吃饱了撑的,“越级上访”?


不让“越级上访”,意味着访民将泥足深陷在“逐级”之中。廖梦君惨烈遇害后,我夫妇俩在当局制定的“正常渠道”里,苦苦扑腾了两年,这有一系列的血泪文字为证。当时广东省内的信访单位,多数不给任何信访受理凭证。似此,不让“越级”,访民就只能在“逐级”中走到地老天荒。


不让“越级上访”,意味着访民将无尽耗费有限的生命。生命是由时间累积而成的,形同虚设的信访制度,足以让任何一个访民为追寻一个起码的公道而耗尽余生。许多访民已上访了多年、十几年、甚至几十年,怎会没“逐级走访”过?光是这“逐级走访”,就已是让访民熬白一头的青丝。


不让“越级上访”,意味着土霸王、土皇帝们更加有恃无恐。“属地管理、分级负责,谁主管、谁负责”,这几个字眼这些年来玩残、玩死了多少访民,这在全球是有目共睹的。国家信访局再来个不让“越级上访”,等于明示土霸王、土皇帝们:小的们,爱干嘛干嘛,只管大胆地撒欢去吧。


不让“越级上访”,意味着的动荡还将加剧。不让“越级上访”,将构成对罪恶的进一步姑息养奸,对乱臣贼子的叛篡也必构成变相的鼓励。当年唐德宗将“越级上访”的浙西平民崔善贞交回李锜处理,致其被活埋,“远近闻之,不寒而栗”,这让贼臣更是兴妖作乱,其后也争相叛逆。


不让“越级上访”,意味着形式主义、官僚主义的问题在信访工作中表现得更加突出。如前所述,逐级走访和“越级上访”,不过是民间反映问题的形式有所差异而已。人家向你反映问题,你还要层层设卡,这难道不是官僚主义和官本位的思想在作怪?真想密切联系群众,会在乎这些形式?


不让“越级上访”,意味着更甚,问题将进一步累积。让人“越级上访”都不解决问题,不让“越级上访”就更不解决问题。中国 社会的“暴民”增多与当局的不作为和反向作为有直接关联。再三“访”至最高权力机关又如何?血淋淋的凶杀案,不过是促成“协商解决”,劝你去拿钱。


不让“越级上访”,意味着反动统治的本质属性无改。“新政”总是给百姓以期待,“新政”同时也总给百姓以幻灭。即便是被文化抹黑得一无是处的“封建社会”,草民只要衔冤负屈,也还可以随时在衙门前击鼓鸣冤,或是去京城鸣冤叫屈。你秉政,竟明文规定不能“越级上访”。


不让“越级上访”,意味着独裁的盛宴会更快摇席破座。不让“越级上访”不但堵塞了下情上达的通道,令决策者成了盲人和聋子,而且也让苦难的百姓逐渐意识到自己所经受的苦难,更多来自于体制性的压迫和羞辱。庆父不死、鲁难未已成为共识之日,就是罪恶的堤坝在怒潮中决堤之时。


不让“越级上访”,意味着这“国”还是个无人管事的“共和国”。有人管事,就不会有“越级上访”这一说。不让“越级上访”,说明首都也同样是不想管事了。我“抗战”8年,知道了这“国”,就连杀人的事都没人管;知道了兽群更甚于日寇;知道了狼群与羊群,何来“共和”这一说? 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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