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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1年,中共筹备一大,负责通知各地共产主义小组来上海开会的是李达和李汉俊,信(通知书)写得很平常,大致是暑期放假,某知名教授来沪召开学术会议,敬请贵方派两名代表于七月初来上海法租界蒲柏路女子学校报道。(原件失存)
这几封信是通过邮局分别寄送全国,就算被查到也不露破绽,而收到的人自然了然于胸。
开幕式在蒲柏路女子学校举行,学生放假了,比较安全,校内也可以住人,张国焘,李达,李汉俊,陈公博不住校内。
当时正值假期,学生放假,食堂当然也关门了,出门吃饭很容易暴露,不安全。于是临时将会址改到了法租界望志路树德里3号继续开,楼下客厅,楼下锅灶,有酒有菜,不用出门即可用餐。
会议进行到第七天,有陌生人来这楼探东探西,大家马上就撤了,转移到了嘉兴南湖,直到最终结束,一个扭转中国历史进程的神秘组织成立了。
这时期,组织部下发的党员人数月统计表名称是“同学调查表”,校名(地方党组织)男生,女生(党员性别)工读生(工人党员)农科生(农民党员)兵科生(军队党员)文科生(知识分子党员)还有正式生,旁听生等。
总之,这时保密工作已经开展,但不是很严格,也没有专门机构。四•一二大屠杀一下子杀得上海党员人头滚滚,也与此工作疏松有很大关系。
第二阶段的情报工作是在痛定思痛中被逼了出来,专业程度和人员之精干比四•一二之前不知要高要哪里去了。
特科是在白色恐怖的背景下产生的,主要任务是收集,送递情报,营救同志,反特锄奸,建立电台网等。
要把情报及时送出,没有交通员是不可能完成的。交通员又分内埠和外埠, 内外不能串岗。
内埠交通员负责城市内部联系,有交通员就必有交通站。特科的交通站选址很讲究,必须是码头或车站附处,一地两处,分常用和备用,交通员则单线联系。
1927年10月,中央机关秘密重返上海, 特科之上,还有一个秘密工作委员会,由周恩来负责,一般是是中共中央名义发文下达,但有时也以秘密工作委员会名义下发文件,那么这种文件就极其重要。1929年3月28日周恩来签发的《秘密技术工作规定》就是这样一件文件,其中讲到,特工的“生存守则”:
一,在沪中央各机关必须分区域隐蔽居住(一区域一部)像中共中央秘书处当时在同孚路柏德里,那么同级机关决不能跟它在同一里弄里并存。工作人员住处必须以在机关附近居住。
二,如何找房子?
1,必须杂居在上海市民阶层中,决不能临街显眼,最好是要绕十几个弯才能到达,自已都可能迷路的地方,暗探们也很难顺利进来。与邻居家要有砖墙相隔,确保外人看不到,听不到屋内动静。要有后门,退路越多越好。
2,现代人租房一般都是房东明里暗里问你情况,而情报人员则相反。租房前要先摸清房东政治态度和从事职业。这个以前闹过笑话,有中共要员把房子租到了国民党大员的空余宅子里。
3,入住后,房内布置不能脱离民众,祖先牌位,烧香拜佛,贴驱鬼符,挂字画,端年吃粽子,过年放炮,敬神一样不能少。
4,重要情报人员家庭化,像余则成那种已经进到敌人内部,混得不错的,老婆孩子也必须想办法配齐,条件再好一些的可以配佣人,娘姨,看门人。至少在交际时不会被人生疑。
三,生活符合身份。
秘密人员一般都有公开职业掩护,否则,租房第一步时,保人就很难找。职业则最好根据成员的气质,相貌,学识来定,这一点是绝对要服从组织安排。
扮演的社会角色富或贫,由组织决定。不同的社会角色,下拔的经费也不相同。
而且要扮啥像啥,会计,得会记帐,打算盘。小买卖人,得知道商品行情,价格。厨子,得会做菜。演不好,命就没了。做情报工作这行,没有心慈手软的,也不允许心慈手软。
四,文件保存
能烧则烧,不能烧的一定要发挥想像力把它藏好。后来中央有了专业保管文件的机构,所有绝密档案都归纳集中到那里保管,叫中央档案库,市区,市郊各一个,最机密所在。
五,不得将联系的人名,地名,住址,门牌,通讯方式记录在一张纸上,实在记不住的,要分开记,比如,袜子写上人名,帽子写个地名,内衣写个门牌。需不需要记这跟人的记忆力有关系,像周恩来,顾顺章一般都是记在脑子里,几百号人也轻轻松松。
六,不允许写日记
这条规定也决定后来中共先辈的日记几乎没有,只有谢觉哉有一本零零落落的。现在说什么发现的谁谁谁日记,都是假的,因为这是不允许的。老蒋那边则比较爱写日记。
七,情报传递
1,不能用书包,更不准把信封放在口袋中。要与商品或货物混在一起。
2,接头取情报,最好是上级找下级。
八,发报,书写。
1,当地中共秘密电台网还没建立,只能上邮局发电报。明码电报急需发出时,必须使用隐语。比如缺人手就说“母病危,速归”(先约定);要经费,就可以说“买家具一套XXX大洋,请速汇。
2,秘密书写有三宝,牛奶米汤碘酒。后来统一使用化学药水,A类书写,B类涂显。
九,甩掉跟踪。
上街不能和同志打招呼,这极度危险。因为国民党特务一旦抓到中共情报人员,会把他带到最热闹的街口,站在显眼处。一来,让他认人,认一个抓一个。二来,就是让一些没经验又相熟的同志跑来打招呼,谁要是一看到这位同志,跑来问寒问暖,直接带走。
十,假口供。
万一被抓 ,在营救人员还未前来时,每位同志都有一套背熟的假口供,相关人员之间必须事先传阅记熟,其它人不能知道。谁要是出了事,外面的人员一旦探听到这份假口供,就能判断他还没有叛变,抓紧营救。
各地交通站是整个情报网的重要支点,每个交通站是否安全,关系到很多人的生死问题,那么如何能得知各个站点的情况呢?派人巡视?不可能。
于是就制定了一套报平安制度。每月底,各交通站发明码电报报一切安好,
有紧急情况,立刻发报。统一为六字真言”婚丧病逃委家“
婚,“婚约已解”则说明交通站有危险。
丧,“父丧速归”指接头点有问题。
病,指负责人有问题。
逃,“店员卷逃”,指经费不符。
委,“委状已下”指交通员有问题。
家,“某日归家”指机关被破坏。
事关绝大多数情报人员安危的核心机密就是中共中央档案库。
当时上海有两处,一处在市内(周恩来负责),一处在郊区(顾顺章负责)。周恩来不知道顾顺章档案库的具体位置,反过来也一样。
为什么要有中央档案库?
这些档案文件里包括所有共匪成员多个小组的花名册!
这样就必须对重要文件的保管做出规定。1927年4月18日,中共以上海区执行委员会的名义发出《关于搜集过去文件存底问题的通知》以此确定了具体措施。
一,将文件藏于信所屋脊梁柱上,包以同色牛皮纸。
二,将文件藏于竹筒或铁管内。
三,藏于屋间夹壁中。
四,藏于亲友家中,前提是亲友不知是文件,只说贵重物品。
五,与显眼杂货一起堆放,如货品仓库。
这些方法都很有效,但不是长久之计。因为文件一多,必须得有个统一存放的地方。
中共文件的密级统一规定是周恩来在1931年1月确定的,分公开,普密,机密,绝密四级。
公开:宣言,传单类。
普密:与共产国际及国民党的往来普通电文。
机密:指示,决议。
绝密:高层会议纪录,有争议内容,军事计划。
还有很多分类和制度细化。
1931年时,中共中央必须永久保存的文件达一万多件,宪兵,特务,侦探,巡捕时常会出来搜查,散存各个机关不是明智之举,那么就得集中保管。
保管地要绝对安全,绝密所在,绝无闪失,收集工作实际上在1929年就开始在做,1931年初才建了总库。分为“文,组,宣,毛”四种代号。
文:就是原来的中央秘书处所保管文件。
组:中组部。
宣:宣传部(特科)
毛:就是苏联和共产国际,因为中共私下称之为老毛子。
之所以建库紧急,因为当时上海临时中央局秘书处曾被一锅端,数箱文件被搜走,按图索骥,造成过重大伤亡。
建库后,存放的文件按密级分6类,在这基础上再分成13部。13部从A到M。比如,M是政治局会议纪录,J,是特科文件,L是烈士留存材料。
所有文件不能有空白边角,大字的必须誉抄成蝇头小楷。剪和抄的人员,由周恩来定名单,他选了陈为人,韩慧英,韩慧如,陈惠英,李沫英五人。
这是两库中的一个,还有一个由顾顺章在郊外设立,人选也由顾顺章定。
周恩来掌握的这一部份,奇迹般完好保存到了解放。
顾顺章这一部份,由于他的叛变,完全没有相关资料细节。
这些档案是核心中的核心,无价之宝。顾顺章被捕招供时,说了很多,但档案库根本没有提及。他打算是想留着当本钱,无论是对国民党还是共产党,都有余地可谈。因为除了他之外,连周恩来也不知道具体位置和人手。此外,负责档案库的都是顾顺章亲信中的亲信,甚至是至亲,不说也是顾顺章觉得对这些人更好,不愿意这些人被连累。
周恩来手下的五人小组,是一男四女,组长是陈为人。
陈为人:湖南江华县人,1899年生。1920年入团,随后入党。
1923的出席中共三大。
1927年任满洲临时省委书记。
1929年与谢觉哉等负责中共机关刊物。
1931年初,接受重任,管理中共中央地下档案库。
韩慧英是他妻子,韩慧如是小姨子,陈惠英,李沫英对外身份为女佣。
五人小组不参于党其它任务,只负责档案库整理保管。而且只能由韩慧英与中央秘书处文书科主任张唯一联系,张唯一与周恩来单线联系。
顾顺章掌控的这个档案库,是枚原子弹。从钱壮飞截获电文,到中共转移时,其实中共是能侦知到顾是否招了这个特大机密,他起初没招,但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侯会招。
顾顺章弃暗投明后,顾家被共匪特科灭门,真正原因就是顾手里的这个档案库,当时特科首长(周恩来)判断顾顺章会让亲人去整理保管这个档案库,就像陈为人的小组一样。
但那天夜里锄奸队什么也问不出来,放了这些人,冒的风险相当于等天塌了。最后决定灭口,而放过小孩,因为顾不可能把这事交给小孩。
实际上,特科对顾的行事作风判断没有错,他的确是交给了亲人管理,就是他的岳父张阿桃(单线联系),管理人是心腹龚阿根。
陈庚前往顾离开上海前住过的最后一所房子搜查,曾找到一封写着“顾令岳”收的未发信。但没有收件地址,当时也没有猜到是顾的岳父代号。
中央档案库的地点
先说陈为人这一组,他们的地点在上海小沙渡路(现在的西康路康定路口)合兴坊15号。档案放在三楼阁楼里的夹壁墙中,他做到了无论是测量还是敲击,都很难发现这夹壁。但四月份就放弃了这个地方,因为顾出事了。
平时他是个富有的竹木行大老板,一男四女住三层小楼,生活乐无边,别人看了不要太眼红哦,韩慧英在培民小学教书,身份毫无破绽。白天,他出门谈生意,晚上才开始剪,抄,理,藏的工作。还要写索引,编目录,他身体就是在这时累垮的。
天有不测风云,中共上海中央局秘书处又被一锅端了,1935年2年,与周恩来单线联系的张唯一被捕,韩慧英毫不知情的来与他联系,也被带走。
两人临死都没有招供,而陈为人为了安全起见,与其它三名女同志连夜将档案转移到一个临时存放点。
但接下的麻烦就来了,因为是单线联系,而且两个联系人全被捕了。陈为人无法找到组织,周恩来这边也无法找到陈为人,只知道东西是安全的。
陈为人手里的经费全部花在寻找组织上面,以谈生意为名跑遍上海,不久就穷困潦倒,又担心妻子安危,一病不起。
最后共匪党组织找到了他,重新建了档案库,1937年3月陈为人病死在档案前。
再说顾顺章这一边,1931年初顾建立了档案库,4月24日他在武汉街头演魔术时被认出被捕,25日就向警备司令夏斗寅告密,供出湖南湖北的党和军队机关,到南京后向徐恩曾供出五大情报,向忠发(但向的被捕与顾的告发没关系,恽代英是因顾的情报被抓的)、周恩来、瞿秋白三人的住所,中央秘书处,特科机关。
钱壮飞将顾顺章叛变这一惊天消息,告知李克农并转告周恩来后,顾未必知道这个档案库在哪里,但周恩来心细,当晚就派张唯一带人直奔陈为人处,将档案转移到了金陵中路顺昌里一户备用小楼中。
顾顺章虽然招了很多,但档案库作为一张王牌,他留着没说(也许他想投奔戴笠),徐恩曾只给了他一个侦缉队长的名义职务, 并暗中监视。虽然生活相当不错,但顾顺章以他在中共的地位, 显然看不上眼。
他的心思忖度,常人很难去猜测,半年之后,他决定放弃与国民党作这笔交易,如果这时再报告,中统会如何看他?交回给共匪?共匪会放过这个害了无数同志的叛徒吗?还不如一烧了之,一了百了。
他的档案库建在虹口唐山路肖家公馆的佣人房中,而他对特科的同志却说建在郊区,这也是陈庚等人一直找不到档案库的原因,完全被误导了。
顾顺章在接到任务前,就已安插岳父张阿桃在这里当佣人,档案就藏在佣人房内的石板底下,这个小工程,龚阿根完成得很到位。
至于顾顺章小组的具体情况,已经完全没有任何线索,49年后也拼不齐。1931年11月,顾顺章趁着为岳父张阿桃奔丧的机会,化妆潜回上海。联系上龚阿根,让他趁夜去将石板下的档案取出,付之一炬。档案库顾顺章最终一把火烧了,整个心路历程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后人无法去猜测,但他的出发点应当是保护自已。
顾顺章后娶的妻子张永琴知道不少内情,在后来凤凰卫视的采访中披露了一些事实。
via 共匪刚成立时中央档案库秘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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