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1月22日星期二

基因编辑事件:科研与伦理脱节

来源: 德国之声

作者: 达扬 苗子

去年十一月,一对经过所谓“人工基因”的中国。消息传出后,全球舆论哗然。人体基因科研的界限在哪里,引发了激烈的讨论。不过,在国内,官方似乎并不愿意就此展开公开讨论。

去年十一月,发布一段四分半的视频,宣称分别叫露露和娜娜的两个婴儿诞生,孩子非常健康,不过,孩子的遗传基因却是经过他“人工编辑”过的。贺建奎说:“我们将丈夫的精子注入卵子后,我们还注射了一点点蛋白质和指导信号去做基因手术。这样我们得以进行编辑基因,关闭了感染艾滋病的大门。”

消息传出数天后,中国部宣布,贺建奎及其实验属于违法行为。科技部副部长徐南平表示,该事件令他震惊,也无法接受。他宣布将对事件展开全面调查,并追究相关人士的责任。

贺建奎被拘禁官媒噤声

12月以来,外界基本上失去了关于贺建奎的线索。采访问询得不到回复,其研究团队的网页也已下线。纽约时报记者实地探访贺建奎下落时发现,他在深圳一所大学的招待所里处于软禁状态,有大约十几名便衣警察实施监控。一张模糊的照片上隐约可以看到贺建奎站在阳台上的场景。

有关当局和官方媒体完全不再提及该事件。中国不是一个法治国家,因此政府不喜欢的人往往不经任何程序就会失去人身自由。大家对此似乎也习以为常,极少有人会对此提出抗议。

国学术界的讨论

同欧美国家不同的是,贺建奎的基因编辑实验并没有在中国引发关于道德伦理的公开讨论。不过,该事件还是在学术界内部引起了极大的关注。中国科学院的发育生物学家王皓毅对德广联记者表示:“这是一个前所未有的事件,这并不只是改变基因信息的问题,而更为关键的是,这些被改变了的基因信息会被遗传给下一代。”

王皓毅还强调,贺建奎的行为显然违反了中国的现行法律。因为中国在人工授精方面有严格的法律规范,并不存在法律方面的灰色地带。他说:“这方面有明确的规定,他的所作所为是被禁止的。中国进行人工授精的正规医院里决不允许进行这类实验。”

“不守规则的事情在中国经常发生”

贺建奎确实违反了相关法律。不过,上海复旦大学一位社会学教授表示,中国出现人工编辑婴儿基因的事件并不令他感到惊奇。他说:“过去几十年里,中国不守规则的事情经常发生。中国之所以能得到如此迅速的发展,不守规则是一个重要原因。对规则缺乏敬意是基于文化的不同。甚至也可以这样说:当一个国家领导层不守规则的时候,那么公众社会也会这样做。”

这位教授认为,中国在科研和技术领域发展极快,以至于社会进步的速度相对滞后。也就是说,道德伦理方面的进步没有跟上技术的进步。他批评道,尤其是一些年轻们认为,为了取得成功可以不择手段。

“问题在于,有些规则在中国并不被遵守。每个人都在争第一。对于不守规则的现象,我们的社会总体上是非常宽容的。但对于失败,社会就没有那么宽容了。”

技术进步与道德伦理的冲突,对此问题中国并没有公开的讨论。无论是口径一致的官媒,还是受到严格控制的因特网,都没有相关的讨论。党和政府一方面不希望出现真正意义上的社会,但另一方面,他们也希望中国在科研领域占据世界领先地位。这位教授认为,正是这种现状令有些人做出了不顾后果的行为。“我相信,很多西方科学家其实很羡慕中国,也非常希望来中国做这类实验。我认为,他们暗中很赞赏中国人不计后果的行为。”

科学家希望获得更多信息

中国科学院的王皓毅期望贺建奎事件不会不了了之。他说,科研也需要规矩,而大家也应当共同遵守这些规矩。他说:“作为科研界的一员,我当然希望了解该事件的更多信息。但有关当局在这一问题上非常谨慎,不愿意透露更多的调查结果。我期望能就这一事件展开客观公正的调查。调查结果什么时候能够公布,我不知道。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这是一次重大事件,也因此引起了全世界的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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