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 德国之声 作者: 雨涵 9月26日一名安保在天安门广场一个大型花篮的装置旁边走过(路透社)
北京即将迎来70年国庆之际,德语媒体也纷纷开始总结回顾中共建政以来的成败得失。《奥格斯堡汇报》的评论认为中国的体制已经走到了极限;而墨卡托中国研究中心主任彭轲在《南德意志报》发表的客座评论则认为,西方对于中国的恐惧其实源于自身对于未来的忧虑。
距离毛泽东在天安门城楼上宣告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已经过去了70年,然而对于德国记者Felix Lee来说,在北京的人民大会堂,时间仿佛凝固了。虽然毛泽东已经去世43年,但是那里一切风格都还和毛在世的时候没有什么两样。他在《奥格斯堡汇报》(Augsburger Allgemeine)发表的评论文章中写道,共产主义标语和奢侈购物中心的并存,正是中共治下之中国的典型缩影–“政治上古板僵化,经济上活跃求变”。
文章接着从历史入手,分析了这种充满矛盾的奇特状态的产生背景:在毛泽东时代结束之后,邓小平选择了“尝试”市场自由化的道路,同时又坚持中共的绝对领导地位。“这一政策使得中国取得了巨大成功。但是它的问题就在于完全的去意识形态化。目前中国共产党有大约9000万党员,但是大多数人入党都是为了职业发展,他们在意的只是个人的升迁。”
而中国这种经济搞活,政治僵硬的体制面临诸多挑战。比如民族主义情绪,对于北京领导层来说就变成了双刃剑。文章写道:“最近一段时间以来,这张牌亮出的频率越来越高。但是如果中共领导层不能满足这些民族主义者,自己反而也会受到压力。比如在中美贸易战中,为了尽量避免过大的经济损失,北京是希望能和华盛顿达成协议的。但是如果做出太多的让步,又会被国人视为软弱无能。”
作者认为,从社会上看,中国中产阶层不断壮大的同时,也希望能够在政治领域有更多的话语权:“他们希望中国的发展能够更具可持续性、更符合社会公平。对于更多民主的呼声虽然目前只是在香港响起,但是内地接受良好教育的人群越来越壮大,他们也希望参与讨论。”
文章接着指出,在经济领域,随着城市经济发展的基本饱和,中共的执政成就只能依靠给农村人民脱贫致富,提供住宅和就业来得以凸显。然而未来几十年内,等农村的发展空间也都发挥殆尽之后,“最迟到那时,中共就必须要重新寻找自我定位了”。
是怕中国吗?我们是害怕自己!
柏林墨卡托中国研究中心(Merics)主任彭轲(Frank N. Pieke)为《南德意志报》撰写的客座评论开篇就提出了一个问题:从70年前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至今,这个国家从保守内战折磨、积贫积弱的第三世界国家,发展成为全世界第二大国民经济体。而德国人在将视线投向中国时,总是从一个极端走到另一个极端:“在经济上,这个国家取得的成就令我们赞叹;在政治上,这个国家却令我们感到恐惧。”
这位荷兰汉学家认为,中国在人工智能等领域的飞速发展,以及在大数据基础上建立起来的社会信用体系,让我们感到恐惧,“然而中国毕竟是让我们看到了未来的模样”。他评论道:“我们常常会把中国视为恶魔,然后在看到中共的一些所作所为之后就觉得自己的观点得到了印证–而且这些事情的确都是实际存在的:比如在一国两制问题上对香港的强硬态度,比如对基督教徒的迫害,比如在1989年对民主运动的镇压,比如在南中国海主权争议中的咄咄逼人等,这一切都足以让我们把中国视为一个邪恶的大国。”
“而在另一方面,我们又对中国改革开放40年所取得的成就感慨不已,并且希望中国总有一天会变得和我们一样。”然而事与愿违。作者认为,如今西方世界看待中国,与上世纪80年代看待日本的心情有点相似。但是这其中还有一点微妙的差异:“我们把自己对于一个科技主导的未来世界的恐惧,投射到了中国身上,认为它就是恶魔的帝国。因为中国是这样一个独一无二又强大无比的混合体:科技–这个魔鬼的工具,现在掌握在我们的宿敌–共产主义中国的手中”。
via 中国体制已经接近极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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